来源:中国科学报
作者:崔凯
时光飞逝,回忆曾经的我,总想起学校里的事。还记得我们那一撮“坏”小子,每逢考试,能记住的也只有方程式。
长大后无须再考试,但次次都像是在应试。是的,生活就像一元一次方程式,要在付出与获得两边始终平等的情况下,小心地移项;生活就像二元一次方程组,把y代入了x的生活,xy才会有结果;生活就像微积方程,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父母便成为你最好的计算器;生活就像西塔潘猜想,嫉妒别人成功没用。
科学在生活中孕育,而我们要在生活中研究科学。我们热爱科学,不只因为我们生活在科学世界中,还因为生活中还有方程值得我们去珍惜。
二战时期缅甸战场上,有一对战友,分别是弗雷泽和杜克,他们团正在挖掘通往仰光的公路掩体,而杜克提出让弗雷泽说点有文化的东西,来享受“一分钟不带脏话、有教养的讨论”。弗雷泽于是提出为杜克证明在当时很流行的毕达哥拉斯定理,即“a2+b2=c2”,这个我们小学时便熟知的方程。杜克很开心,打趣说弗雷泽证明不了。于是弗雷泽用刺刀就在战壕旁的地面上,思索依稀记得的毕达哥拉斯本人的证法,在尝试了数次之后,通过几何方法作出了对这一方程的合理证明。杜克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无法想象杜克听得那么用心,在四周都是日本人的漆黑夜晚,要如此专注于三角形的东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后来,杜克被自己人用机枪扫到,意外身亡。生活如此戏剧,总叫读者多少有点难受,但我们也应该为杜克开心,作为一个二战大兵,临死前能够参与到探索科学真知的行列中来,虽然生活结束,但他却在“一分钟不带脏话、有教养的讨论”中永生。艰苦的战场并没有湮灭人们的思想,生活仍在继续,哪怕是短短的一瞬也可以享受科学证明所带来的愉悦。
谁说我们对待科学必须要有那种严肃紧张,压抑窒息的气氛?这些年的大学时光,我不只学习了知识和技能,更重要的是生活教会了我如何轻松愉悦地享受科学知识:我和科学在下午没课的时间品品茶;晚饭后科学又会带我到一些前沿网站上冲冲浪;睡梦中它还会引导我去大胆地想象,甚至去质疑其本身,来鼓励我参与到科学这个少了社会的浮躁,多了理性判断的活动中来。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尼古拉斯?克里斯多菲罗斯。克里斯多菲罗斯在希腊的一家电梯安装公司做电气工程师,他的兴趣是粒子加速器。1949年,克里斯多菲罗斯写了一封手稿,提出了一个新的机制,寄给了伯克利的物理学家。他收到的回信中指出了手稿中的一些缺陷。克里斯多菲罗斯对手稿加以修改,申请了美国专利,把修改稿又寄给了伯克利的物理学家。但这次信件却石沉大海。1952年,在读到美国物理学家“发现”了一种原理与他的方法完全相同的新型加速法之后,克里斯多菲罗斯联系了一家法律机构,成功使自己的优先权得到了认可。
一位看过克里斯多菲罗斯原稿的科学家在谈到为什么忽视了这份手稿时,耸了耸肩说:“他违反了麦克斯韦方程”。的确,他可能无须为忽视了这份手稿而道歉,但这位科学家似乎只记得前人的“果树”能结出“果实”,却忘记了享受自己创造出的“新”的果实。
科学逼近真理,但不一定是真理,任何知识体系都是人为构造的,科学特别强调包括对自身在内的怀疑,我们既要对前人既定理论的逻辑归纳,又要有疯狂大胆的想法,甚至是将现有理论打翻在地的勇气。
《历史上最伟大的10个方程》这本书是一本科普读物,但我读完之后更愿意把它解读成一本励志书小说。我能看到作为主角的方程的新生和顽强的生命力;能看到方程所具有的革命性;能看到某个方程的成功不仅仅在自身领域,甚至具有了广泛的“明星效应”;能看到一个成功的方程也许会被刻意尘封,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们能看到的也许远不止这些,希望我看到的,你也能看到……